第三十一章生命的空缺

    路蒹葭在路上被路人粉围堵，白婳恰好经过，看到了路蒹葭，就带走了她，两人在罗熙的CLUB里聊天。

    白婳悄悄给白天宇发了短信，白天宇赶过去，看到路蒹葭和白婳坐在一个角落，路蒹葭在给白婳讲故事，讲她从前的事。

    白天宇没有打扰，坐在一旁，安静地听故事。说起来，路蒹葭那么了解他，他对路蒹葭，却一无所知呢。

    路蒹葭从这次事故说起，说到了不幸的家庭，说到了孤独的从前。从前的她因为家庭缘故十分内向，懵懂无知，只知道要听话，要好好学习，所以成绩还不错。初中开始她住校，到离家很远的地方上学，那儿有大姑，爸妈把她交给学校，交给大姑，就不管了，她木讷寡言，不喜欢去大姑家，害怕见亲戚，害怕说话，所以一直在学校。

    没人管的日子里，她认识了很多开朗的朋友，也真正接触到男生这个物种，慢慢地，她变了，变得张扬，变得在同龄人眼里有点疯狂。

    那时候，她很分裂，在学校一个样，回到家又是一个样。爸妈发现她变了是在高中，开学时，她自己收拾了行李，自己去报到，自己办手续，自己找宿舍，自己摸清了校园，然后开始独立的高中生活。

    爸妈依旧不管，他们说：“我们女儿懂事了。”其实，路蒹葭根本不懂事，她只是发现，别的同学可以依赖的父母，她依赖不了，所以就放弃了，但日子还得过，于是她初中前两年安安静静地学会了自立。

    在这最难熬的开头，她知道了明星的存在，他们那么美好，优越的生活，快乐的笑容…路蒹葭开始追星，长得好看的都喜欢。

    初三，她学会了释放，嚣张跋扈，为了一个喜欢的男孩把学校告了。学校为了升学率，要把学习差的学生劝退，她喜欢的男孩在名单里。她一通匿名电话打到教育局，闹了个鸡犬不宁。但，她喜欢的男孩还是退学了。她又变得沉默…

    高中，又是一个天差地别的世界，她一入校就发现了，于是她沉默了两年，认清了世界很大，也知道了，明星也是人，也会难过。

    有一个明星叫李长歌，笑容美得像天使的光晕，眼神寂寞得像镜子里的她，于是，她觉得找到了同类，她想成为明星，她想去见见他，拥抱他，然后告诉他，她很喜欢他。

    梦想很伟大，现实很残酷，父母矛盾激化，家暴频频。高三，她选择自杀。

    夕阳西下，站在六层高的宿舍楼顶，只需一小步，她就能结束痛苦。但是，她突然听到一首歌，是校园广播，一首节奏很欢快，歌词很忧伤的歌。她决定听完这首歌再死，可是等音乐结束，她却迷上了那个声音，她想知道那是什么歌，想知道唱歌的人是谁。

    她收回了脚，下楼，上网查询。那是一个爱笑的男孩唱的一首忧伤的歌，男孩叫白天宇，歌名叫《空缺》。

    高考失利，没能考上中海电影学院，高考刚结束，父母就离婚了，填志愿时，路蒹葭选择了远离家乡的金都。

    大学过得浑浑噩噩，学业一塌糊涂，但是，因为追星，路蒹葭学会了唱歌跳舞，因为内心世界丰富孤独，路蒹葭具有很强的表现力，因为看了一堆小说又是中文系，路蒹葭有很好的文学功底。她写小说，在学校小有名气。

    大一暑假，一个震惊全世界的消息，让她再次失去活下去的动力：3838438飞机失事，她的梦想，她的希望，她的李长歌在飞机上。起初人们说，李长歌没上飞机，他失踪了。后来，人们说，李长歌死了，尸骨无存。

    她再次选择自杀，这一次，她想悄悄地离去。她去买药，金都大厦楼上的电子大屏幕在放时装广告，是一个爱笑的男孩，好看的要命，背景音乐是一首熟悉的歌，很好听。

    她停下来听歌，听着听着就哭了，男孩是白天宇，歌是《空缺》。

    她站在大马路上，看着大屏幕，一边哭一边跟着唱，车辆来来往往，打着喇叭骂着娘。她哭花了眼，看不清前方，隐约有个很温柔的男人扶着她到路边，跟她说：“你唱歌这么好听，应该当明星。”

    她决定不死了。她回到学校，疯狂搜索这个叫白天宇的男生，他的眼睛，那么像李长歌，温柔，寂寞。于是，她又找到了一个同类，她发誓，再也不要失去，再也不要错过。

    那年她17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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